2015年9月25日星期五

2015年9月25日 - 酒鬼

我曾經說過,只有在我極不開心的時候,我才會喝一小杯,你離港之前,送給我的‘酒鬼’,慶幸這十多年來,我還沒把這一瓶幹掉。今晚,我不是不高興,而是真的掛念你。

十多年前,你邀請我到跑馬地那一所不公開的大飯堂,讓我第一次嚐到,由北京御廚處理的「虎皮尖椒」,還告訴我:在這裡吃飯,好吃又便宜,一份HK$12塊錢,要多吃一份就翻一翻HK$20塊錢。

那段時光很美好,也讓我這位孤兒感到很溫暖;你常常跟我分享,你在英國留學的故事,還有對民主的追求,和對基督教的看法。你有理想,也安貧導樂道,在歲月的洗禮中,多少名字已經消失,或身陷囹圄;我們卻一直到今天,還可以常常在廣州‘話當年’。

你這種擇善固執對我影響很大,還記得八年前,我很想考進中山大學念博士,你特意把我介紹給院長認識。你很清楚我的性格,沒為我向院長提出什麼要求,就讓我在院長面前自由發揮。院長最初的態度很讓人不安,我們就這麼一人一瓶水,在學一飯堂外,座下來跟我見面。我說了大概15分鐘,院長已經有點不耐煩,然後只講了一句:你想甚樣?我堅定地回了他一句:請你給我一個考試機會。院長在這刻終於笑了,然後跟我說:你回香港吧,我就給你一個機會。結果,我沒有讓你,和院長失望,堂堂正正地考進了中大。

今天,我也收到一位‘自家人’的邀請,邀我到西環的大飯堂過節吃飯,兄弟們跟我說:振東中秋節了,來嚐一下我們的風味,今天有加菜,也是我們的美食日,好特別哦。那我當然卻之不恭了。沒想過,那麼多年後,這裡一份午餐還是HK$12塊錢。我一邊吃一邊聊,眼前兩位兄弟,他們今天的年紀,跟從前的你差不多,也跟你差不多的和我分享,他們對香港民主發展的開明看法。從前的景像一剎那間在倒帶,我突然有所頓悟,改革是需要一代接一代人的努力,我慶幸我年青的時代活過一次,現在又有機會再活一次。

離開的時候,兄弟們給我一個柚子,一塊月塊。噢!對了!做對了就應該肯定,原來大家都有月餅,怪不得 2013 年開始,頭家就不再容許外客送月餅給他們了!官還是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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