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文:
四年之前﹐香港送走了百年歷史的殖民政府﹐我也進行了中學生涯最後一次的校園巡迴演講計劃。從前的演講題目大多由校方設計﹐有關健康教育的講題最受校方歡迎﹔但到了‘最後一回’﹐我是渴望‘由我話事’的。
我自幼酷愛唐絕句及王羲之墨寶﹐因為我覺得﹐人總應為自己的存在過而留下一筆幾劃﹐讓人懷念﹑咀嚼﹐才不枉‘少年時’﹐這種常徘徊於心頭的感觸﹐使我定下了‘大時代下的年輕人’這個題目﹐成為我中學時代演講計劃的完結篇。
這個題目不但融合了七年中學生活的所思所感﹐更是我演講歷程中的‘得意之作’。我談到了‘東方年代’的4擊﹑民族認同的危機﹑‘中國威脅論’的可怕﹐以及年輕一代對祖國統一的承擔﹐藉此勉勵我的同輩要珍惜‘少年時’。還記得﹐當時我在兩周之內在五所中小學作過演講﹐至今仍像餘音裊裊﹐印象深刻。但只在轉眼間﹐千禧年代便已臨門叫喊﹐造就‘九七回歸’後另一個大時代。
上一個大時代我在臺上演講﹐這一個大時代我在臺下執筆。
同樣的七月天﹐同樣的完結篇。‘大走廊’專欄到今天﹐隨著我畢業離校也同時要揮手告別了。當了一年專欄作者﹐感慨萬千﹐除了感謝報館容我有一角爬格之地外﹐其實我還有很多‘情深說話未曾講’﹐無奈人生時間總是有限﹐無情的限期一到﹐離場讓座是必然的。
坦白說﹐大學校園的光怪綠離事﹐實在多得要命﹐根本不愁沒有文章題材﹐但縱然題材無限﹐我仍會為‘交稿’而煩惱。儘管我們常常可以在學界找到一些頗具爭議又值得三思反省的人和事﹐但問題在於我們有沒有警覺性﹐把自己歸類為‘先知先覺者’﹑‘後知後覺者’﹐又或是‘不知不覺者’罷了﹗
在讀大學時當上了專欄作者﹐的確是實現了我學生時代的心願﹐不過我的心和筆早已超越了文字的篇幅限制以及筆耕專欄的時間長短﹐因為最重要的是文章能帶來啟發性迴響。過去在此專欄中刊載過的二十多篇文章﹐都有我的心和力﹐能讓更多同路人分享到我的思想和感慨﹐能讓人們對我諷喻的現象事物有所警惕﹐有所檢討﹐我便此願足矣﹗
領受過魯迅的熱風﹐看到他的吶喊後。我已大概能明白他對亂世﹑對國家積弱的愒徨。魯迅先生匕首式的文章‘言已盡而意無窮’﹐是我尊崇的楷模。他認為文章不僅應直書時弊﹐更要喚醒人心﹐教我輩文人要虛心多讀別人的文章﹐豐富自己的內涵﹐使肚子裡多兩滴墨水﹐讓自己成為自身和別人的一面鏡﹐達到‘以人為鏡可知得失’之境。而我這方唐鏡﹐當會是謹遵教誨的。
今年﹐我成為了新世紀的第一批大學畢業生其中的一員﹐也是真正的大時代下的年輕人。我們的成敗﹐將關係著香港以至整個國家的盛衰。金融風暴過後的‘科幻’泡沫雖破﹐然而政經危機仍將陸續浮現﹐我們應該趁還有時間的時候更加努力﹐肯定自身的價值﹐關心身邊的人和事﹐把今日與未來掌握在手中﹐承擔起歷史交付的任務和使命﹐這是我們可作出的最起碼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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